重大发现
蒙古国宣布：匈奴龙城找到了！
汉唐文献中关于龙城的记载及诗歌极多，《汉书匈奴传》记有“五月，（匈奴）大会龙城，祭其先、天地、鬼神。”，唐诗中则有“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去为龙城战，正值胡兵袭”等，汉代的龙城到底在何处？澎湃新闻获悉，蒙古国乌兰巴托国立大学18日宣布，经过多年考古探索，匈奴单于庭“龙城”遗址终于在蒙古国中部地区被找到。该大学伊德尔杭盖博士近日公布了该团队的最新考古成果，由其牵头的项目小组在蒙古国后杭爱省的考古调查中取得重要发现，在一处城址中发现了“天子单于”字样瓦当，此处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以西大约470公里处的该遗址应为匈奴的“龙城”。
出塞
秦时明月汉时关，
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
不教胡马度阴山。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中提到了汉代名将卫青奇袭匈奴龙城的伟大胜利，更是揭开了汉匈战争反败为胜的序幕，曾七战七捷，收复河朔、河套地区，击破单于，为北部疆域的开拓做出重大贡献。龙城在匈奴社会的地位是十分重要的，它是单于庭中专门用来祭祀天地和祖先的地方，《汉书‧匈奴传》记有“五月，（匈奴）大会龙城，祭其先、天地、鬼神。””龙城“的发现对于了解匈奴历史具有重要意义，今天我们通过《秦汉史略》一书回看匈奴的那段历史...
匈奴的崛起
匈奴族居于汉人活动地区以北。照司马迁《史记》的记载，匈奴的始祖叫作淳维，是夏后氏的苗裔。这个族自殷周以来，是既居于诸夏各族之北，又散居于诸夏之间。殷时的獯鬻、周时的猃狁、春秋战国时的诸戎，都属于这一氏族集团。在这一段长时期中，它和诸夏族既有斗争又有同化。到战国晚期，一部分散居于诸夏之间的就和诸夏同化，另一部分居于北边的就形成匈奴族。
匈奴族是一个游牧族。主要的牲畜有马、牛、羊。《史记》记他们的生活是：“逐水草迁徙，毋（无）城郭常处耕田之业，然亦各有分地。毋文书，以言语为约束。”“士力能弯弓，尽为甲骑。其俗，宽则随畜，因射猎禽兽为生业，急则人习战攻以侵伐。”大约在秦以前，匈奴族正处于原始公社解体过程中父系家长制阶段。
在这个阶段，掠夺是匈奴族的生产活动的形式之一，掠夺和生产对匈奴人的生活来说，是同样重要的。这种掠夺战争对诸夏人是极大的祸患。
战国时代，燕、赵、秦三国与胡人（匈奴）为邻。为了阻止胡人南下，燕、赵、秦都在北边筑起长城来。李牧是战国末期赵国防守长城线以备胡的名将。在秦国坑杀赵国降卒四十万于长平，次年又进兵围邯郸，赵国极为危急的时候，赵国都没敢撤用李牧率领的在北边的军队，可见北方边防的重要。
秦始皇统一全国后，于公元前215年派将军蒙恬发兵三十万北击匈奴，夺取匈奴河南地（今内蒙古自治区河套地区），沿着黄河开辟了四十四县，并以河为塞，筑城戍守。次年又向匈奴进攻，扩地到河以北，占领阳山北段（今内蒙古自治区包头、五原之间）。
匈奴的强大
在秦末汉初，中原正在多事的时候，匈奴族又强大起来。
这时期，匈奴出了两个出名的单于，一个是头曼单于，一个是头曼的儿子冒顿单于。头曼乘秦帝国瓦解崩溃、北方的边防松弛的时候，又稍稍向南发展，夺回一些在秦始皇时所失去的土地。冒顿杀了他的父亲头曼自立。他率领匈奴族东边灭掉东胡，西边击走大月氏，向北威服了丁零，向南击破了楼烦、白羊，完全夺回以前被秦帝国所占去的黄河以南的土地，使匈奴的领地西接氐、羌，东至上谷（今河北西北部）以东。匈奴空前地强大起来。
冒顿时代，匈奴族似仍在家长奴隶制阶段，但开始向奴隶制社会发展，阶级分化扩大，有了初步的国家形态。《史记·匈奴列传》说：“自淳维（匈奴的始祖）以至头曼，千有余岁，时大时小，别散分离，尚矣！其世传不可得而次云。然至冒顿而匈奴最强大，尽服从北夷，而南与中国为敌国，其世传国官号乃可得而记云。”
匈奴最高的首领称单于（单于，广大的意思）。其下，“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匈奴谓贤曰‘屠耆’，故常以太子为左屠耆王（即左贤王）。自如左右贤（王）以下至当户，大者万骑，小者数千，凡二十四长，立号曰‘万骑’。
强大起来的匈奴，乘中国内部多事，就时时侵犯中国的北部燕、代等地（今河北和山西的北部）。
刘邦打败项羽以后，曾打算乘胜和匈奴打一仗。公元前201年，匈奴攻马邑（今山西朔县境），韩王信降匈奴。次年刘邦亲自领兵三十二万击韩王信，被匈奴四十万众围于平城（今山西大同东北）之白登，几乎被匈奴所掳。刘邦知道他的久经战乱疮痍满目的帝国，没有能力战胜匈奴，于是听了娄敬的建议，采取与匈奴和亲的办法，与匈奴讲和。所谓和亲，就是把女儿嫁给匈奴单于，还年年把一些汉帝国所出产而为匈奴所宝贵的絮缯、酒、食物等送给匈奴，以规定的奉送的形式换取匈奴的不来掠夺。名之为和亲，实质上则是屈辱的贡纳。
匈奴接受汉家和亲的提议，接受汉帝国的贡纳，但并不减少他对北方边境的侵害和骚扰。絮缯、酒食收到了，照样来北方掠夺。同时，冒顿单于对汉帝国是轻视的，甚至是奚落侮辱的。刘邦死了以后，冒顿给吕后写信说：“（我）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音愤）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娱）。愿以所有，易其所无。”对于这样侮辱的来信，吕后也只能忍辱含垢地回答说：“年老气衰，发齿堕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污。弊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二乘，马二驷，以奉常驾。”
文帝、景帝时是继续采取和亲政策的。但匈奴的侵扰从没有停止过。从晁错对文帝的话中，可以看出当时匈奴为害之大。他说：“汉兴以来，胡虏数入边地。小入则小利，大入则大利。高后时再入陇西，攻城屠邑，驱略畜产。其后复入陇西，杀吏卒，大寇盗。……自高后以来，陇西三困于匈奴矣。”公元前166年（文帝十四年），匈奴“十四万骑入朝那、萧关（今甘肃固原东南），杀北地（今甘肃宁县西北）都尉邛，掳人民畜产甚多，遂至彭阳（今甘肃镇原东），使奇兵入烧回中宫（今甘肃固原境），候骑至雍甘泉（今陕西淳化西北）”。公元前158年（文帝后元六年），匈奴侵扰上郡、云中，所到杀掠很惨。匈奴又入代、句注，烽火通于甘泉。汉军屯驻长安西细柳、渭北棘门、霸上以备胡。汉都长安，匈奴一来，长安都紧张起来，需要设防，可见匈奴对汉威胁之大。
汉高祖、惠帝、高后、文帝、景帝五代，对匈奴都没有办法。这固然是因为汉初经济尚待恢复，国家力量不够，同时也是由于封国势力大，削弱了汉帝国中央政府抵抗外来侵略的力量。回击匈奴，是要等待统一集权的皇帝的。
汉大败匈奴
匈奴族经过汉武帝的打击，势力衰落下去，西汉初年围刘邦、辱吕后的那股威风没有了。到了宣帝时候（公元前73年到前49年），匈奴外受汉兵和西域乌孙国的联合进攻，内部又连年遭受灾害，加以政治上的分裂，五单于争立，势力更弱。公元前54年，匈奴呼韩邪称臣来降，遣子弟入侍。呼韩邪单于并亲自于公元前51年和前49年两次到长安来朝见汉天子。
宣帝时汉帝国在西域的威势也是很盛的，可以说，武帝时是对西域的经营时期，而宣帝时则是收获时期。公元前59年，宣帝以郑吉为都护，都护西域各国。都护的治所设在乌垒城（今新疆轮台东）。在渠犁、北胥鞬设置屯田，屯田校尉归都护管领。渠犁土地肥沃，屯田的粮食收获，可以供养在西域的军队。乌垒城就靠近渠犁屯田。匈奴臣服了，西域也在汉家都护的领护之下，这时汉在北方和西域的威力可以说是鼎盛的。
这种形势大体上维持到西汉末年，王莽时情形一变。王莽为了表明匈奴对他的臣服关系，改汉时给匈奴的“匈奴单于玺”印文为“新匈奴单于章”。新是王莽的国号；玺，只有天子的印才能称用。汉时为了羁縻匈奴，让匈奴用玺，并不在上面加“汉”字。王莽的举动，引起匈奴的不满。当然这不过是导火线，主要的原因还是匈奴降附以后，得到汉帝国的财物土地，加以休养生息了几十年，力量又恢复过来了。它本已不甘心于这种屈辱的地位，现在王莽还要来贬抑它，如何能行。于是王莽和匈奴的关系恶化起来，匈奴不断侵扰边境，王莽也就数次出兵讨伐。“北边自宣帝以来，数世不见烟火之警，人民炽盛，牛马布野。”至此战争又起，数年之间，北边为之虚空。随着战争的又起，中国在西域的统治也跟着瓦解。王莽末年到东汉初年，中国忙于内部问题，匈奴又恢复了在西域的统治，西域各国又向匈奴臣服纳贡。
刘秀统一中国内部后，西域各国受不了匈奴的重税剥削，纷纷要求内属，请汉派都护去保护他们。西域处在匈奴、汉帝国两大国之间，而且为匈奴、汉帝国必争之地。匈奴社会落后，西域各国属于匈奴，只有受匈奴重税剥削，匈奴对于西域各国却毫无帮助。汉帝国社会文化比西域各国进步，西域各国属于汉帝国，当然也要受汉帝国的赋敛，但汉帝国物资、生产技术的输入，却能帮助西域各国进步。中国的商品，通过西域这条交通线运到欧洲去，这也就有助于西域各国经济的繁荣。在匈奴、汉帝国之间选择，西域各国属于汉帝国比属于匈奴好。不过刘秀这时正忙于巩固帝国内部的统治，他不仅没有力量派兵到西域去，而且没有力量制止匈奴在北边的侵扰。北方边地，西起天水扶风，东至幽、并各州郡，常常受匈奴侵扰杀掠。刘秀为了使北部边地人民暂时躲避匈奴侵攻，曾徙幽、并边地人民于常山关（在代郡）、居庸关（在上谷郡）以东，因此匈奴左部又进入塞内居住。
正在这个时候，匈奴内部发生了分化。公元46年前，匈奴连年发生旱灾和蝗灾，赤地数千里，草木尽枯，人畜饥疫，死耗很多。这就削弱了匈奴的力量，同时也就动摇了单于在匈奴的统治。公元48年，匈奴南部八部大人共议立日逐王比为呼韩邪单于（比是西汉宣帝时呼韩邪单于之孙，他采用了他祖父的名号）。匈奴分成南北二部，南匈奴依附汉，边地才得粗安。依附汉帝国的南部匈奴分部落屯住在北地、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代郡各地，这些地方就是现在的陕西和山西的北部。
明帝以后，汉帝国的国力恢复过来了，对外的政策也就由防守转变为进攻。继西汉武帝之后再次向匈奴进攻，向西域发展。
公元73年，明帝调发大军，由窦固率领，分四道出塞，向北匈奴进攻。窦固直接率领的一路由酒泉出发，是最西的一路。窦固占领了伊吾卢（今哈密）。这个地方是通天山南麓西域北道各国路上的咽喉要地。窦固一面在这里屯田，作为向北匈奴进攻的一个据点，一面派班超去西域活动，以便把西域各国从匈奴的控制下夺过来。
这以后的一个时期，北匈奴内部不断发生问题，很多匈奴人脱离北匈奴的统治逃往汉帝国。公元87年，北匈奴有五十八个部落，人口二十万向汉帝国投附。
由于北匈奴内部的混乱削弱，汉帝国决定乘机大加征伐。公元89年，窦宪、耿秉等率领三万人出击北匈奴，大破之于稽落山，追奔至燕然山（今蒙古人民共和国杭爱山），出塞三千余里，刻石记功而还。公元91年，汉兵再次出击，大破北匈奴于金微山（在今苏联西伯利亚境）。北匈奴一部分往西方逃去，留住在原地的就和进入的鲜卑人融化在一起。这以后，鲜卑便代替匈奴成为北方强大的一族。
正文\/何兹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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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史略》
何兹全 |著
北京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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