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以来,有人家炊烟处便有生息的人性:热闹的,庸俗的,既乐意好吃懒做又乐意勤扒苦做。
《西游记》里头的八戒,在西行的路上,在三个徒弟中,唐僧是最最疼他怜他的,从不令他去化斋要饭,负重冒险。每每听他的挑拨,将那孙悟空驱赶了一回又一回,紧箍咒更是有事无事就念一念。悟空的不讨他喜欢,一则争强好胜,再则一个人太过聪明伶俐,到底是很招人嫌的。
而八戒呢,一路糊涂,一遇事便泄了心性道:我看还是散伙罢!反正大师兄也回花果山了。我们不如寻个集市,把这白马卖了,行李当了,沙僧呢,回流沙河吃人度日,我便回高老庄做上门女婿。然他做小服低说实话的两回,真是八百里红腾腾火焰山上开出的一池白莲花,要有多温柔便有多温柔,有多摇曳便有多叫人生怜。一回他委屈告诉道:“我知道师父素来疼我护我,是怜我蠢笨。”这长耳突唇,顿顿愁饿,餐餐愁饥的鲁直之人,陡然说出这样贴人心省人事的一句肺腑之言,真正是叫人心酸。另一回,是唐僧被一个黄风老怪抓去,八戒将那头颅抱在怀里,伏地大哭,哭得痛断了肝肠。他哭告道:“可怜我那苦命的师父啊!远乡的师父啊!哪里再得见你耶!”。
“远乡来的师父”这六个字,可真叫我读得顿时恸切,热泪滚滚。远方来的师父,充满了风霜旅途的苍茫,偶然的缘聚缘散。这是一个慧根全无的人,生出的情真意切的伤逝之痛。他心觉得从此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因为他不能如师兄悟空这般,站到高处,洞察万般劫数,洞察恩和业的缘起缘灭处,所以,他这一番告祭和跪哭,是痛彻肺腑,痛断了肝肠,所诉出的泣血之言……
八戒的通人情,便在于他的家常混沌。千古以来,有人家炊烟处便有生息的人性,热闹的,庸俗的,既乐意好吃懒做又乐意勤扒苦做,那一腔慧根,尘蒙了一些,却还留一丝灵犀,所以才有向善向佛之心。他是天蓬元帅做得,高老庄的庄稼汉子也做得。为戏弄嫦娥,遭贬下天界,堕入凡尘人间,对高老庄的三小姐翠花也念念于心,西去路上一刻不曾忘怀。他似乎从来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多么的糟糕。他是不伤怀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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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好人”(卡尔,校长,白人,轻视,士兵)
卡尔,美国历史上第一个黑人潜水员,第一个黑人一级军士长。成名后的卡尔,自然受到多方的“青睐”,有记者问:“你是怎么成长起来的?”
卡尔没有马上回答记者的提问,只是谈了自己的经历。
经过多番努力,16岁的卡尔终于成为了新泽西州的潜水员,这让他兴奋不已。可第一次理论考试,只上过七年级的卡尔考了37分。37分,在班上是个什么名次,卡尔心里比谁都清楚。正当他十分丧气的时候,校长找来了,警告说:“要是下次再不及格,开除!”
卡尔怔怔地看着校长,心里默念着:“我就不相信赶不上白人士兵!”
礼拜天,白人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开车去镇上喝酒、狂欢,卡尔却以打扫卫生作为交换条件,请求图书馆管理员允许他48小时待在这里自习。晚上,他们邀三约四去聚会,卡尔却孤灯只影地在啃著书本。
功夫不负苦心人,第二次考试,卡尔得了94分。
潜水课上,白人士兵潜水的时间是3分钟,可校长要求卡尔在水里呆的时间至少在5分钟以上。未入水前,校长就戏谑卡尔:“黑小子若能活着上来,我的头发就要白了。”
事实上,每次潜水,卡尔在水里呆的时间都在5分钟以上。
毕业考试里,有一道特别的训练课题——士兵们必须潜到300米下的海底,将随即沉入的工具包里的零件组装好,并送上甲板,才算合格。
白人士兵3分钟之内都顺利地完成了任务,被拉上了甲板。可是,轮到卡尔时,却一直不见人上来。9个半小时后,卡尔才向海面发出讯号,他终于组装好了阀门……
原来,校长刻意用利刀割破工具包,然后扔进海里。那些小阀门、小零件、小螺丝,天女散花般散落在黑暗幽深的海底,卡尔必须将它们一个一个从沙子、淤泥里找出来,才能进行安装。这样一折腾,不延长时间才怪。
“要感激的是校长!他是我生命中的好人。如果没有他,我会像许许多多白人士兵一样,默默无闻!”卡尔向记者们透露着自己的心迹。
“我所知道的事实,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有记者直言不讳地说:“因为你是黑人,校长一直在轻视和排斥你。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在想方设法地整你!”
“不!”卡尔认真地说:“恰恰是这种整人的近乎没有人性的训练,成全了我。在训练时,我始终把校长看成一个严厉的教练;把他对我的轻视和排斥,当成了巨大的动力。如果没有它,在冰冷的海水里,我会瑟瑟发抖,一事无成。”
生活中,我们难免遇到像校长那样的“好人”。在遭遇不公或轻视时,如果能像卡尔一样,将所有的不公与轻视化成一股奋进的动力,就不怕成功不来敲门。
作者:柯玉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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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在农村做了一辈子的教书先生,桃李满园,包括自己的儿女,个个有出息。前不久,退休了。退休后的老陈被儿子接到城里来养尊处优。见老爹日日从早到晚闲得抓耳挠腮,儿子联系邮政部门承办了一间街头报刊亭。老陈乐此不疲。
开张第三天的晚上,有个顾客买了本定价三块六的杂志,从窗口递进两张两元的纸票,未及找零儿,就骑上自行车一溜烟儿走了。老陈匆匆出了报刊亭边喊边追了上去。
儿子下班回来专程来看望老爹,见报刊亭里里外外空无一人,正纳闷儿呢,只见老爹一脸焦虑地赶回来,看到儿子便喘着粗气说:“你听着,是这样的,有一个人,我都没有看清他啥模样,买了本书,还差四角钱没找他呢,他就蹬车走了,我追出去找了一圈儿,没找见,你说说,这事儿该咋整?”儿子听后耐心地劝慰老爹,可老陈还是焦躁不安。当晚没有吃好饭,当夜没有睡好觉。第二天报刊亭玻璃窗上赫然贴着一张“退款启示”。几天过去,一直没有出现认领退款的人,书报的卖出情况也不看好。老陈终日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儿子于是抽空帮老爹进了一批新书,其中有大部分是儿童读物。还真奏效,这批新书果真吸引了一群小读者,一放学他们就围着报刊亭唧唧喳喳的“看看这本”、“看看那本”。
老陈有些纳闷,便把孩子们指要的书拿在手里一一翻看。只见他看着看着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把头伸出窗口,一脸严肃地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嗯?”
孩子们面面相觑,却生生地看着窗口老陈那张凶巴巴的脸。
“小小年纪不学些科学知识,看这些鬼啦怪啦僵尸啦什么的干啥?”老陈越说语气愈加严厉:“你们说,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嗯?”
孩子们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稍顷醒过神而来,便撒丫子跑走了。回到家里老陈余怒未消地把事情经过说与家人,最后沉痛地说:“现在的儿童读物太过分了,出版社简直是对孩子们不负责任。”儿子无奈地摇头,苦笑。
未隔多久,一个操外地口音的青年背了个大包,来到老陈的报刊亭推销书。言情的、武侠的、警匪的,品种很多,进价竟是标明定价的一半儿。见老陈不动心思,青年书贩又让步说:“要不这样,如果你担心销路不好,这些书放在你这里寄卖,卖不出去到时候我收走。”老陈沉吟半晌,随手翻了翻青年书贩一直毕恭毕敬捧在自己眼前的几本书,断然说:“不行,我们进书必须通过正当渠道。”
“哎呀老哥,都啥年月了,开放搞活,正出正入所谓正规渠道的书,他根本就没有利润。”
老陈面色一凛:“你少跟我磨牙,该哪去哪儿去!”青年书贩不得不灰溜溜地走掉。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核算报亭的收入,儿子哭笑不得地说:
“赔钱。”
老陈则一本正经地接口:
“赔点儿钱比赔了良心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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