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的情况比较类似。它的目标就是“世界上的仿制药生意,全部由印度的几家大公司来做”——以前是在美国和以色列。印度现在的目标不是研发,而是专门做仿制药。这对某些中国公司显然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印度在化学方面比较强,动手也比我们早了好几年”。
而那些视研发为生命线的跨国制药公司,却开始到中国、印度这样的发展中国家寻找创新的动力。“这些跨国公司以研发为主。它会花很多精力去研发新药,然后再到市场上去卖”。它们始终在不停地计划着,“今天我能推出什么新药”。
波士顿咨询公司最近的一份研究报告,正在试图揭开这些跨国公司的秘密。而此时,它们的中国同行还在两条道路之间犹疑。
起势
2004年,EIU对全球各行业内104位资深高管人员的一次调查表明:中国正在逐步成为各国本土以外最受青睐的全球研发地。在被问及“未来几年,贵公司计划在哪一个国家投入最多的研发资金(不包括贵公司本国的国内市场)”时,这些高管给予了中国最多的肯定——39票,而第二位的美国和第三位的印度分别获得了29票和28票。
还有另外的、更为直观的数据。1998年到2003年的6年间,跨国公司在中国成立的新实验室为124个,而1997年之前的11年间,这个数字仅仅为29个。如今,在中国,至少有180个研发中心是由跨国公司运作的。
而中国制药研发的增长速度始终高于研发的整体水平。1999年中国的制药研发投资为1.12亿美元,2003年则为3.34亿美元,平均年增长率为31%。研发活动因此而日益活跃。制药行业的专利申请由1999年的283项,增长至2003年的1305项,平均年增长率为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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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水流深(对弈,这是,有了,就像,静下来) 与静有关的事物,大抵是从容的。江湖飘摇,波澜不惊。就像描画,愈是纷杂愈要心静,一笔一勾,方能轻而不浮,繁而不乱。
桃花难画,因为要画得它的静。这是胡兰成《今生今世》里开篇第一句话。初读,深以为然——是的,春天的桃花满是静寂的气质,在风中,轻轻地开,轻轻地落。但倘若留心,就会发现,没有那种花,像桃花一样性急,乍暖还寒,不待枝叶萌绿,便呼啦啦地开了。
静的世界是美的。小桥流水,空谷幽兰,大漠孤烟直,都是静的。因为静,有了韵致,也因为静,有了风骨。晒太阳的老人是静的。黄昏时,出来散步。总会遇到一些老人,或悠然对坐,或细语交谈,脸上,有着岁月历练之后的静。
一座山,也有一座山的静。夜静春山空。虫声由远及近,由近及远,就像肖邦的小夜曲。那样的静,总是让人心生向往。
年少时,喜欢呼朋引伴,一试江湖。现在,更愿意一个人,背起行囊,行走山水古镇。从心出发,随心而走。也曾喜欢与人争辩,不甘受委屈,力争说个子丑寅卯。现在,更喜欢收敛起锋芒。不解释,不强求,不奢望。聚散随缘,顺其自然。
能静下来的人,在哪里都能静下来。大隐隐于市。静不下来的,即使身居深山古刹,也会莺飞草长。去赵州采风。在柏林禅寺,有幸听大师讲禅。窗台上,备了一些书。期间,陆续有人进来。取书,交谈,接手机。嘈杂之中,只听得寥寥几句。
静的反义词是动。动愈多,离静愈远。风动,幡动,不是禅的错。所以说,君子处变,渊静自守,是大境界。
静是息,息而澄,澄而净,净才能和,和才有健康人生。
由此说,静是审——在安静中才能审知自身,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要什么。审知自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诚如一个人所说,这是一场漫长的对弈。和人对弈、和时间对弈、和机遇对弈、和命运对弈。最重要的是——和自己对弈。
真正的安静,来自内心。采菊东篱,种豆南山,是逃避得到的静。静止于尘,境达于心。一个人,只有内心静下来,才会无欲无争,无所畏惧。
静水流深,是我欣赏的四个字。
静水流深——言而不达,不如,心存一份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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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关雪(一)??《文化苦旅》(坟堆,文人,焦渴,独个儿,县城) 中国古代,一为文人,便无足观。文官之显赫,在官场而不在文,他们作为文人的一面,在官场也是无足观的。但是事情又很怪异,当峨冠博带早已零落成泥之后,一杆竹管笔偶尔涂划的诗文,竟能镌刻山河,雕镂人心,永不漫游。
我曾有缘,在黄昏的江船上仰望过白帝城,顶着浓冽的秋霜登临过黄鹤楼,还在一个冬夜摸到了寒山寺。我的周围,人头济济,差不多绝大多数人的心头,都回荡着那几首不必引述的诗。人们来寻景,更来寻诗。这些诗,他们在孩提时代就能背诵。孩子们的想象,诚恳而逼真。因此,这些城,这些楼,这些寺,早在心头自行搭建。待到年长,当他们刚刚意识到有足够脚力的时候,也就给自己负上了一笔沉重的宿债,焦渴地企盼着对诗境实地的踏访。为童年,为历史,为许多无法言传的原因。有时候,这种焦渴,简直就像对失落的故乡的寻找,对离散的亲人的查访。
文人的魔力,竟能把偌大一个世界的生僻角落,变成人人心中的故乡。他们褪色的青衫里,究竟藏着什么法术呢?
今天,我冲着王维的那首《渭城曲》,去寻阳关了。出发前曾在下榻的县城向老者打听,回答是:“路又远,也没什么好看的,倒是有一些文人辛辛苦苦找去。”老者抬头看天,又说:“这雪一时下不停,别去受这个苦了。”我向他鞠了一躬,转身钻进雪里。
一走出小小的县城,便是沙漠。除了茫茫一片雪白,什么也没有,连一个皱折也找不到。在别地赶路,总要每一段为自己找一个目标,盯着一棵树,赶过去,然后再盯着一块石头,赶过去。在这里,睁疼了眼也看不见一个目标,哪怕是一片枯叶,一个黑点。于是,只好抬起头来看天。从未见过这样完整的天,一点儿也没有被吞食,边沿全是挺展展的,紧扎扎地把大地罩了个严实。有这样的地,天?叫天。有这样的天,地?叫地。在这样的天地中独个儿行走,侏儒也变成了巨人。在这样的天地中独个儿行走,巨人也变成了侏儒。
天竟晴了,风也停了,阳光很好。没想到沙漠中的雪化得这样快,?片刻,地上已见斑斑沙底,却不见湿痕。天边渐渐飘出几缕烟迹,并不动,却在加深,疑惑半晌,?发现,那是刚刚化雪的山脊。
地上的凹凸已成了一种令人惊骇的铺陈,只可能有一种理解:那全是远年的坟堆。
这里离县城已经很远,不大会成为城里人的丧葬之地。这些坟堆被风雪所蚀,因年岁而坍,枯瘦萧条,显然从未有人祭扫。它们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排列得又是那么密呢?只可能有一种理解:这里是古战场。
我在望不到边际的坟堆中茫然前行,心中浮现出艾略特的《荒原》。这里正是中华历史的荒原:如雨的马蹄,如雷的?喊,如注的热血。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稚儿的夜哭。故乡柳荫下的诀别,将军圆睁的怒目,猎猎于朔风中的军旗。随着一阵烟尘,又一阵烟尘,都飘散远去。我相信,死者临亡时都是面向朔北敌阵的;我相信,他们又很想在最后一刻回过头来,给熟悉的土地投注一个目光。于是,他们扭曲地倒下了,化作沙堆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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