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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文子國學書苑在線閱讀 尹文子是名家公認的經典嗎
日期:2023-03-04 23:35:15    编辑:网络投稿    来源:互联网
尹文子國學書苑  尹文,戰國時期齊國人,「宋尹」學派始祖,生平不詳,大致活動在齊宣王、愍王之際,與宋钘、田駢、彭蒙等齊名。流傳于世者唯《尹文子》一書,先秦論法術和形名的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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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文,戰國時期齊國人,「宋尹」學派始祖,生平不詳,大致活動在齊宣王、愍王之際,與宋钘、田駢、彭蒙等齊名。流傳于世者唯《尹文子》一書,先秦論法術和形名的專著。下面小編為大家整理推薦了尹文子,歡迎大家前來參閱。

    尹文子國學書苑

      《尹文子》內容提要

      尹文(約前360~前280),戰國時期齊國人。與宋钘齊名,宋尹學派的代表人物。流傳于世者唯《尹文子》一書。

      《漢書·藝文志》著錄《尹文子》一卷,列為“名家”,已佚。今本《尹文子》分《大道上》和《大道下》兩篇,語錄與故事混雜,各段自成起訖,主要論述法術和形名。其思想特征以名家為主,綜合道法,亦不排斥儒墨。自道以至名,由名而至法,上承老子,下啟荀子、韓非。

      《尹文子》指出:“仁義禮樂名法刑賞,凡此八者,五帝三王治世之術也。”然此八者皆具有兩重性,“用得其道則天下治,失其道則天下亂”。欲要得其道而不失其道,便須以法為準,而以法為準的前提則是正名,“名正而法順”。由此出發,書中對名的邏輯分類提出了一種新的說法:“名有三科,法有四程。一曰命物之名,方圓白黑是也;二曰毀譽之名,善惡貴賤是也;三曰況謂之名,賢愚愛憎是也。一曰不變之法,君臣上下是也;二曰齊俗之法,能鄙同異是也;三曰治眾之法,慶賞刑罰是也;四曰平準之法,律度權量是也。”這里名法并提,表現了戰國時期形名學的特點。而其對對語言的指稱與內涵關系的思考,頗值得玩味,為研究中國邏輯思想史者所重視。

      《尹文子》善于運用寓言說理,趣味盎然。如莊里有丈人,名其長子曰盜,少子曰毆。長子外出,他在后追呼其名,吏聞而遽捕盜;他又急呼少子,吏遂毆盜幾致死。此則笑話生動地說明了正名的重要性。類似的故事還有不少,拋開讓人猶如霧里看花般的`“道”、“名”、“形”,看看古人的調皮之處,也是一得。

      《尹文子》的主要版本有明《子匯》本、《諸子集成》本。新注本有上海人民出版社1977年出版的厲時熙《尹文子簡注》。

      《尹文子》基本內容

      尹文,戰國時期齊國人,「宋尹」學派始祖,生平不詳,大致活動在齊宣王、愍王之際,與宋钘、田駢、彭蒙等齊名。流傳于世者唯《尹文子》一書,先秦論法術和形名的專著。

      《尹文子》 ,舊列名家,今本僅一卷,分《大道》上下兩篇,語錄與故事混雜,各段自成起訖。上篇論述形名理論,下篇論述治國之道,可以看作是形名理論的實際運用。其思想特征以名家為主,綜合道法,亦不排斥儒墨。自道以至名,由名而至法,上承老子,下啟荀子、韓非。《尹文子》的形名論思想,為研究中國邏輯思想史者所重視,其對語言的指稱性與內涵等關系的思考,頗值得玩味。文章善于運用寓言說理,雖然不如“白馬非馬”有名,但是卻很有趣味,其中講一個人,給兒子取名“盜”和“毆”,結果挨了一頓打。拋開讓人猶如霧里看花般的“道”、“名”、“形”,看看古人的調皮之處,也是一得。

      主要版本有明《子匯》本、《諸子集成》本。新注本有歷時熙的《尹文子簡注》。

      【大道上】

      大道無形,稱器有名。名也者,正形者也。形正由名,則名不可差。故仲尼云「必也正名乎!名不正,則言不順」也。大道不稱,眾有必名。生于不稱,則群形自得其方圓。名生于方圓,則眾名得其所稱也。大道治者,則名、法、儒、墨自廢。以名、法、儒、墨治者,則不得離道。老子曰:「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寶,不善人之所寶。」是道治者,謂之善人;藉名、法、儒、墨者,謂之不善人。善人之與不善人,名分日離,不待審察而得也。道不足以治則用法,法不足以治則用術,術不足以治則用權,權不足以治則用勢。勢用則反權,權用則反術,術用則反法,法用則反道,道用則無為而自治。故窮則徼終,徼終則反始。始終相襲,無窮極也。

      有形者必有名,有名者未必有形。形而不名,未必失其方圓白黑之實。名而不可,不尋名以檢其差。故亦有名以檢形,形以定名。名以定事,事以檢名。察其所以然,則形名之與事物,無所隱其理矣。

      名有三科,法有四呈。一曰命物之名,方圓白黑是也;二曰毀譽之名,善惡貴賤是也;三曰況謂之名,賢愚愛憎是也。一曰不變之法,君臣上下是也;二曰齊俗之法,能鄙同異是也;三曰治眾之法,慶賞刑罰是也;四曰平準之法,律度權量是也。術者,人君之所密用,群下不可妄窺;勢者,制法之利器,群下不可妄為。人君有術而使群下得窺,非術之奧者;有勢而使群下得為,非勢之重者。大要在乎先正名分,使不相侵雜。然后術可秘,勢可專。名者,名形者也;形者,應名者也。然形非正名也,名非正形也。則形之與名居然別矣。不可相亂,亦不可相無。無名,故大道無稱;有名,故名以正形。今萬物具存,不以名正之,則亂;萬名具列,不以形應之,則乖。故形名者,不可不正也。善名命善,惡名命惡。故善有善名,惡有惡名。圣賢仁智,命善者也;頑嚚兇愚,命惡者也。今即圣賢仁智之名,以求圣賢仁智之實,未之或盡也。即頑嚚兇愚之名,以求頑嚚兇愚之實;亦未或盡也。使善惡盡然有分,雖未能盡物之實,猶不患其差也。故曰:名不可不辨也。名稱者,別彼此而檢虛實者也。自古至今,莫不用此而得,用彼而失。失者,由名分混;得者,由名分察。今親賢而疏不肖,賞善而罰惡。賢不肖善惡之名宜在彼,親疏賞罰之稱宜屬我。我之與彼,又復一名,名之察者也。名賢不肖為親疏,名善惡為賞罰,合彼我之一稱而不別之,名之混者也。故曰:名稱者,不可不察也。語曰「好牛」,又曰,不可不察也。好則物之通稱,牛則物之定形,以通稱隨定形,不可窮極者也。設復言「好馬」,則復連于馬矣,則好所通無方也。設復言「好人」,則彼屬于人矣。則「好非人,人非好」也。則「好牛」、「好馬」、「好人」之名自離矣。故曰:名分不可相亂也。五色、五聲、五臭、五味,凡四類,自然存焉天地之間,而不期為人用。人必用之。終身各有好惡,而不能辨其名分。名宜屬彼,分宜屬我。我愛白而憎黑,韻商而舍徵,好膻而惡焦,嗜甘而逆苦。白黑、商徵、膻焦、甘苦,彼之名也;愛憎、韻舍、好惡、嗜逆,我之分也。定此名分,則萬事不亂也。故人以「度」審長短,以「量」受少多,以「衡」平輕重,以「律」均清濁,以「名」稽虛實,以「法」定治亂,以簡治煩惑,以易御險難。萬事皆歸于一。百度皆準于法。歸一者,簡之至;準法者,易之極。如此則頑嚚聾瞽,可與察慧聰明同其治也。

      天下萬事,不可備能,責其備能于一人,則賢圣其猶病諸。設一人能備天下之事,則左右前后之宜、遠近遲疾之間,必有不兼者焉。茍有不兼,于治闕矣。全治而無闕者,大小、多少,各當其分;農商工仕,不易其業。老農、長商、習工、舊仕,莫不存焉。則處上者何事哉?故有理而無益于治者,君子弗言;有能而無益于事者,君子弗為。君子非樂有言,有益于治,不得不言。君子非樂有為,有益于事,不得不為。故所言者不出于名法權術,所為者不出于農稼軍陳,周務而已。故明主任之。治外之理,小人之所必言;事外之能,小人之所必為。小人亦知言有損于治,而不能不言;小人亦知能有損于事,而不能不為。故所言者極于儒墨是非之辨,所為者極于堅偽偏抗之行,求名而已。故明主誅之。故古語曰:「不知無害為君子,知之無損為小人。工匠不能,無害于巧;君子不知,無害于治。」此言信矣。為善使人不能得從,此獨善也;為巧使人不能得為,此獨巧也;未盡善巧之理。為善與眾行之,為巧與眾能之,此善之善者,巧之巧者也。故所貴圣人之治,不貴其獨治,貴其能與眾共治也;所貴工倕之巧,不貴其獨巧,貴其能與眾共巧也。今世之人,行欲獨賢,事欲獨能,辨欲出群,勇欲絕眾。獨行之賢,不足以成化;獨能之事,不足以周務;出群之辨,不可為戶說;絕眾之勇,不可與征陳。凡此四者,亂之所由生。是以圣人任道以夷其險,立法以理其差。使賢愚不相棄,能鄙不相遺。能鄙不相遺,則能鄙齊功;賢愚不相棄,則賢愚等慮。此至治之術也。

      名定則物不競,分明則私不行。物不競,非無心;由名定,故無所措其心。私不行,非無欲;由分明,故無所措其欲。然則心欲人人有之,而得同于無心無欲者,制之有道也。田駢曰:天下之士,莫肯處其門庭、臣其妻子,必游宦諸侯之朝者,利引之也。游于諸侯之朝,皆志為卿大夫而不擬于諸侯者,名限之也。彭蒙曰:「雉兔在野,眾人逐之,分未定也;雞豕滿市,莫有志者,分定故也。物奢則仁智相屈,分定則貪鄙不爭。」圓者之轉,非能轉而轉,不得不轉也;方者之止,非能止而止,不得不止也。因圓之自轉,使不得止;因方之自止,使不得轉。何苦物之失分?故因賢者之有用,使不得不用;因愚者之無用,使不得用。用與不用,皆非我也。因彼可用與不可用而自得其用也。自得其用,奚患物之亂乎?物皆不能自能,不知自知。智非能智而智,愚非能愚而愚,好非能好而好,丑非能丑而丑。夫不能自能,不知自知,則智好何所貴?愚丑何所賤?則智不能得夸愚,好不能得嗤丑,此為得之道也。道行于世,則貧賤者不怨,富貴者不驕,愚弱者不懾,智勇者不陵,定于分也;法行于世,則貧賤者不敢怨富貴,富貴者不敢陵貧賤,愚弱者不敢冀智勇,智勇者不敢鄙愚弱。此法之不及道也。

      世之所貴,同而貴之,謂之俗;世之所用,同而用之,謂之物。茍違于人,俗所不與;茍忮于眾,俗所共去。故人心皆殊,而為行若一;所好各異,而資用必同。此俗之所齊,物之所飾。故所齊不可不慎,所飾不可不擇。昔齊桓好衣紫,闔境不鬻異采;楚莊愛細腰,一國皆有饑色。上之所以率下,乃治亂之所由也。故俗茍沴,必為法以矯之;物茍溢,必立制以檢之。累于俗、飾于物者,不可與為治矣。昔晉國苦奢,文公以儉矯之,乃衣不重帛,食不兼肉。無幾時,國人皆大布之衣,脫粟之飯。越王句踐謀報吳,欲人之勇,路逢怒蛙而軾之。比及數年,民無長幼,臨敵雖湯火不避。居上者之難,如此之驗。圣王知民情之易動,故作樂以和之,制禮以節之。在下者不得用其私,故禮樂獨行。禮樂獨行,則私欲寢廢;私欲寢廢,則遭賢之與遭愚均矣。若使遭賢則治,遭愚則亂,是治亂屬于賢愚,不系于禮樂。是圣人之術與圣主而俱沒,治世之法逮易世而莫用,則亂多而治寡。亂多而治寡,則賢無所貴,愚無所賤矣。處名位,雖不肖,不患物不親己;在貧賤,不患物不疏己。親疏系乎勢利,不系于不肖與仁賢也。吾亦不敢據以為天理,以為地勢之自然者爾。今天地之間,不肖實眾,仁賢實寡。趨利之情,不肖特厚。廉恥之情,仁賢偏多。今以禮義招仁賢,所得仁賢者,萬不一焉;以名利招不肖,所得不肖者,觸地是焉。故曰:「禮義成君子,君子未必須禮義;名利治小人,小人不可無名利。

      慶賞刑罰,君事也;守職效能,臣業也。君料功黜陟,故有慶賞刑罰;臣各慎所任,故有守職效能。君不可與臣業,臣不可侵君事。上下不相侵與,謂之名正。名正而法順也。接萬物使分,別海內使不雜。見侮不辱,見推不矜,禁暴息兵,救世之斗。此仁君之德,可以為主矣。守職分使不亂,慎所任而無私。饑飽一心,毀譽同慮,賞亦不忘,罰亦不怨。此居下之節,可為人臣矣。

      世有因名以得實,亦有因名以失實。宣王好射,說人之謂己能用強也,其實所用不過三石。以示左右,左右皆引試之,中關而止。皆曰:「不下九石,非大王孰能用是?」宣王說之。然則宣王用不過三石,而終身自以為九石。三石,實也,九石,名也,宣王悅其名而喪其實。齊有黃公者,好謙卑。有二女,皆國色。以其美也,常謙辭毀之,以為丑惡,丑惡之名遠布,年過而一國無聘者。衛有鰥夫,失時冒娶之,果國色。然后曰:「黃公好謙,故毀其子不姝美。」于是爭禮之,亦國色也。國色,實也;丑惡,名也。此違名而得實矣。楚人擔山雉者,路人問:「何鳥也?」擔雉者欺之曰:「鳳皇也。」路人曰:「我聞有鳳皇,今直見之,汝販之乎?」曰:「然。」則十金,弗與。請加倍,乃與之將。欲獻楚王,經宿而鳥死。路人不遑惜金,惟恨不得以獻楚王。國人傳之,咸以為真凰皇,貴,欲以獻之。遂聞楚王,王感其欲獻于己,召而厚賜之,過于買鳥之金十倍。魏田父有耕于野者,得寶玉徑尺,弗知其玉也,以告鄰人。鄰人陰欲圖之,謂之曰:「怪石也,畜之弗利其家,弗如復之。」田父雖疑,猶錄以歸,置于廡下。其夜玉明光照一室,田父稱家大怖,復以告鄰人。曰:「此怪之征,遄棄,殃可銷。」于是遽而棄于遠野。鄰人無何,盜之以獻魏王。魏王召玉工相之,玉工望之再拜而立:「敢賀王,王得此天下之寶,臣未嘗見。」王問價,玉工曰:「此無價以當之,五城之都,僅可一觀。」魏王立賜獻玉者千金,長食上大夫祿。

      凡天下萬里皆有是非,吾所不敢誣。是者常是,非者常非,亦吾所信。然是雖常是,有時而不用;非雖常非,有時而必行。故用是而失,有矣;行非而得,有矣。是非之理不同,而更興廢,翻為我用,則是非焉在哉?觀堯、舜、湯、武之成,或順或逆,得時則昌;桀、紂、幽、厲之敗,或是或非,失時則亡。五伯之主亦然。宋公以楚人戰于泓,公子目夷曰:「楚眾我寡,請其未悉濟而擊之。」宋公曰:「不可,吾聞不鼓不成列。寡人雖亡之余,不敢行也。」戰敗,楚人執宋公。齊人弒襄公,立公孫無知。召忽、夷吾奉公子糾奔魯,鮑叔牙奉公子小白奔莒。既而無知被殺,二公子爭國。糾,宜立者也。小白先入,故齊人立之。既而使魯人殺糾,召忽死之,征夷吾以為相。晉文公為驪姬之譖,出亡十九年,惠公卒,賂秦以求反國,殺懷公子而自立。彼一君正而不免于執,二君不正,霸業遂焉。己是而舉世非之,則不知己之是;己非而舉世是之,亦不知己之非。然則是非隨眾賈而為正,非己所獨了。則犯眾者為非,順眾者為是。故人君處權乘勢,處所是之地,則人所不得非也。居則物尊之,動則物從之,言則物誠之,行則物則之,所以居物上、御群下也。國亂有三事:年饑民散,無食以聚之則亂;治國無法,則亂;有法而不能用,則亂。有食以聚民,有法而能行,國不治,未之有也。

      【大道下】

      仁、義、禮、樂、名、法、刑、賞,凡此八者,五帝、三王治世之術也。故仁以道之,義以宜之,禮以行之,樂以和之,名以正之,法以齊之,刑以威之,賞以勸之。故仁者所以博施于物,亦所以生偏私;義者所以立節行,亦所以成華偽;禮者所以行恭謹,亦所以生惰慢;樂者所以和情志,亦所以生淫放;名者所以正尊卑,亦所以生矜篡;法者所以齊眾異,亦所以生乖分;刑者所以威不服,亦所以生陵暴;賞者所以勸忠能,亦所以生鄙爭。凡此八術,無隱于人而常存于世,非自顯于堯、湯之時,非自逃于桀、紂之朝。用得其道,則天下治;用失其道,則天下亂。過此而往,雖彌綸天地,籠絡萬品,治道之外,非群生所養挹,圣人措而不言也。

      凡國之存亡有六征:有衰國,有亂國,有亡國,有昌國,有強國,有治國。所謂亂亡之國者,兇虐殘暴不與焉;所謂強治之國者,威力仁義不與焉。君年長,多妾媵,少子孫,疏宗族,衰國也;君寵臣,臣愛君,公法廢,私政行,亂國也;國貧小,家富大,君權輕,臣勢重,亡國也。凡此三征,不待兇虐殘暴而后弱也,雖曰見存,吾必謂之亡者也。內無專寵,外無近習,支庶繁字,長幼不亂,昌國也;農桑以時,倉廩充實,兵甲勁利,封疆修理,強國也;上不勝其下,下不犯其上,上下不相勝犯,故禁令行,人人無私,雖經險易而國不可侵,治國也。凡此三征,不待威力仁義而后強,雖曰見弱,吾必謂之存者也。

      治主之興,必有所先誅。先誅者,非謂盜,非謂奸。此二惡者,一時之大害,非亂政之本也。亂政之本下侵上之權,臣用君之術,心不畏時之禁,行不軌時之法,此大亂之道也。孔丘攝魯,相七日而誅少正卯。門人進問曰:「天少正卯,魯之聞人也。夫子為政而先誅,得無失乎?」孔子曰:「居,吾語汝其故。人有惡者五,而竊盜奸私不與焉。一曰心達而險,二曰行僻而堅,三曰言偽而辯,四曰強記而博,五曰順非而澤。此五者,有一于人,則不免君子之誅。而少正卯兼有之,故居處足以聚徒成群,言談足以飾邪熒眾,強記足以反是獨立。此小人雄桀也,不可不誅也。是以湯誅尹諧,文王誅潘正,太公誅華士,管仲誅付里乙,子產誅鄧析、史付。此六子者,異世而同心,不可不誅也。詩曰:『憂心悄悄,慍于群小。』小人成群,斯足畏也。語曰:『佞辨可以熒惑鬼神。』曰:『鬼神聰明正直,孰曰熒惑者?』曰:「鬼神誠不受熒惑,此尤佞辨之巧,靡不入也。夫佞辨者雖不能熒惑鬼神,熒惑人明矣。探人之心,度人之欲,順人之嗜好而不敢逆,納人于邪惡而求其利。人喜聞己之美也,善能揚之;惡聞己之過也,善能飾之。得之于眉睫之間,承之于言行之先。世俗之人,聞譽則悅,聞毀則戚。此眾人之大情;有同己則喜,異己則怒,此人之大情。故佞人善為譽者也,善順從者也。人言是亦是之,人言非亦非之,從人之所愛,隨人之所憎。故明君雖能納正直,未必親正直;雖能遠佞人,未必能疏佞人。故舜、禹者,以能不用佞人,亦未必憎佞人。語曰:『佞辨惑物,舜、禹不能得憎。』不可不察也。語曰:『惡紫之奪朱,惡利口之覆邦家。』斯言足畏而終身莫悟,危亡繼踵焉。」

      《老子》曰:「以政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政者,名法是也。以名法治國,萬物所不能亂。奇者,權術是也。以權術用兵,萬物所不能敵。凡能用名法權術而矯抑殘暴之情,則己無事焉。己無事則得天下矣。故失治則任法,失法則任兵,以求無事,不以取強。取強,則柔者反能服之。《老子》曰:「民不畏死,如何以死懼之。」凡民之不畏死,由刑罰過。刑罰過,則民不賴其生。生無所賴,視君之威末如也。刑罰中則民畏死,畏死,由生之可樂也。知生之可樂,故可以死懼之。此人君之所宜執,臣下之所宜慎。

      田子讀書,曰:「堯時太平。」宋子曰:「圣人之治,以致此乎?」彭蒙在側,越次答曰:「圣法之治以至此,非圣人之治也。」宋子曰:「圣人與圣法何以異?」彭蒙曰:「子之亂名甚矣。圣人者,自己出也;圣法者,自理出也。理出于己,己非理也;己能出理,理非己也。故圣人之治,獨治者也。圣法之治,則無不治矣。此萬世之利,惟圣人能該之。」宋子猶惑。質于田子。田子曰:「蒙之言然。」莊里丈人字長子曰「盜」,少子曰「毆」。盜出行,其父在后追,呼之曰「盜,盜」。吏聞因縛之。其父呼「毆」,喻吏遽而聲不轉,但言「毆,毆」,吏因毆之,幾殪。康衢長者字僮曰善搏,字犬曰善噬,賓客不過其門者三年。長者怪而問之,乃實對。于是改之,賓客復往。鄭人謂玉未理者為璞,周人謂鼠未臘者為璞,周人懷璞謂鄭賈曰:「欲買璞乎?」鄭賈曰:「欲之。」出其璞,視之,乃鼠也。因謝不取。田子曰:「人皆自為而不能為人,故君人者之使人,使其自為用,而不使為我用。」魏下先生曰:「善哉田子之言。古者君之使臣,求不私愛于己,求顯忠于己。而居官者必能臨陳者,必勇祿賞之所勸,名法之所齊。不出于己心,不利于己身。語曰:『祿薄者不可與經亂,賞輕者不可與入難。』此處上者所宜慎者也。」

      父之于子也,令有必行者,有必不行者。「去貴妻,賣愛妾」,此令必行者也。因曰:「汝無敢恨,汝無敢思。」令必不行者也。故為人上者,必慎所令。

      凡人富則不羨爵祿,貧則不畏刑罰。不羨爵祿者,自足于已也;不畏刑罰者,不賴存身也。二者為國之所甚(下有脫字)而不知防之之術,故令不行而禁不止。若使令不行而禁不止,則無以為治。無以為治,是人君虛臨其國,徒君其民,危亂可立而待矣。今使由爵祿而后富,則人必爭盡力于其君矣;由刑罰而后貧,則人咸畏罪而從善矣。故古之為國者,無使民自貧富,貧富皆由于君,則君專所制,民知所歸矣。

      貧則怨人,賤則怨時,而莫有自怨者,此人情之大趣也。然則不可以此是人情之大趣而一概非之,亦有可矜者焉,不可不察也。今能同算鈞而彼富我貧,能不怨則美矣,雖怨無所非也;才鈞智同而彼貴我賤,能不怨則美矣,雖怨無所非也。其蔽在于不知乘權藉勢之異,而惟曰智能之同,是不達之過。雖君子之郵,亦君子之怒也。人貧則怨人,富則驕人。怨人者,苦人之不祿施于己也,起于情所難安而不能安,猶可恕也;驕人者,無所苦而無故驕人,此情所易制而弗能制,弗可恕矣。眾人見貧賤則慢而疏之,見富貴則敬而親之。貧賤者有請賕于己,疏之可也,未必損己而必疏之,以其無益于物之具故也;富貴者有施與于己,親之可也,未必益己而必親之,則彼不敢親我矣。三者獨立,無致親致疏之所,人情終不能不以貧賤富貴易慮,故謂之大惑焉。窮獨貧賤,治世之所共矜,亂世之所共侮。治世非為矜窮獨貧賤而治,是治之一事也;亂世亦非侮窮獨貧賤而亂,亦是亂之一事也。每事治則無亂,亂則無治。視夏商之盛、夏商之衰,則其驗也。貧賤之望富貴甚微,而富貴不能酬其甚微之望。夫富者之所惡,貧者之所美;貴者之所輕,賤者之所榮。然而弗酬,弗與同苦樂故也。雖弗酬之,于物弗傷。今萬民之望人君,亦如貧賤之望富貴。其所望者,蓋欲料長幼,平賦斂,時其饑寒,省其疾痛,賞罰不濫,使役以時,如此而已,則于人君弗損也。然而弗酬,弗與同勞逸故也。故為人君,不可弗與民同勞逸焉。故富貴者可不酬,貧賤者,人君不可不酬萬民。不酬萬民則萬民之所不愿戴,所不愿戴則君位替矣。危莫甚焉,禍莫大焉。

      【逸文】

      兩智不能相使,兩貴不能相臨,兩辨不能相屈,力均勢敵故也。(《意林》、《太平御覽》四百三十)

      專用聰明則功不成,專用晦昧則事必悖。一明一晦,眾之所載。(《意林》)

      尹文子見齊宣王,宣王嘆國寡賢。尹文子曰:“使國悉賢,孰處王下。”王曰:“國悉不肖,可乎?”尹文子曰:“國悉不肖,孰理王朝?”王曰:“賢與不肖皆無,可乎?”尹文子曰:“不然。有賢有不肖,故王尊于上,臣卑于下。進賢退不肖,所以有上下也。”(《藝文類聚》二十、《太平御覽》四百二)

      以智力求者,喻如弈棋:進退取與、攻劫放舍,在我者也。(《藝文類聚》七十四、《太平御覽》七百五十三)

      博者盡關塞之宜,得周通之路,而不能制齒之大小,在遇者也。(《藝文類聚》七十四、《太平御覽》七百五十四)

      堯為天子,衣不重帛,食不兼味,土階三尺,茅茨不剪。(《藝文類聚》八十二,《太平御覽》九百九十六)

      凡數,十百千萬億,億萬千百十,皆起于一。推至億億,無差矣。(《太平御覽》七百五十)

      將戰,有司讀誥誓,三令五申之。既畢,然后即敵。(《文選·東京賦》注)

      堯德化布于四海,仁惠被于蒼生。(《文選》劉越石《勸進表》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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