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草藥優美散文
春節回家,我和哥哥一起去鄉里趕集,在路邊看到一個賣草藥的小男孩。他大概只有不到十歲,身旁放著一個很大的透明塑料袋,里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草藥。
我走向小男孩,指著那一袋草藥問:“這草藥多少錢一斤?”
小男孩眨巴著眼睛,望著我回答道:“一塊錢一斤,我今天早上剛在野外挖的。”
“那你一天能挖多少斤呢?”
“挖半天的話能挖十幾斤呢。”
我打開塑料袋,那只塑料袋很破,破的就像小男孩身上穿的衣服,里面裝滿了一種名叫“錦錦菜”的中草藥。它們正拼勁全力地綻放著紫色的小花朵,好像對我的出現一點都不感到害怕。我彎下腰,注視著它們,一朵朵盛開的紫色花朵不禁讓我想起了我賣草藥時的童年時光。
我和我的雙胞胎哥哥是二胎,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在那個年代,生二胎是要罰款的。七歲那年,在外躲避計劃辦罰款的爸爸媽媽從河南叔叔家回老家,剛到家不久,計劃辦的人就開著貨車來到我家,問爸爸媽媽要錢。然而我家那時候已經窮的揭不開鍋了,沒錢交,于是計劃辦的人就把我家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搬上了貨車,包括所有的電器、桌子等,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
而那個時候正好要開學,我和哥哥都需要一筆學費。那時候,沒有錢是不能報名上學的。因此我和哥哥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圍著母親嗚嗚地哭。母親瞅著我們,然后也坐在灶臺前擦拭著眼淚,一言不發。
后來聽鄰居說販賣中草藥可以掙點錢,母親就問親戚借了一架老自行車和一點錢,拿了幾個魚鱗口袋,每天早出晚歸,掙一點錢好給我們交學費。那時候,我就是一心想快點攢夠錢好讀書。所以,我和哥哥每天一大早就起來,拿著鏟子和一個破舊的塑料袋,去野外挖中草藥。草藥分為很多種,“錦錦菜”最貴,也最好賣,能賣到一塊錢一斤。等挖完中草藥,太陽已經到了頭頂,變得毒辣起來。我和哥哥飯都顧不上吃,就跑去鄉里的街道上賣草藥。我們倆頂著大太陽蹲在馬路旁,只要看到收草藥的人開著車過來,我們就抱著那袋草藥圍過去,“叔叔、阿姨,你們收草藥嗎?這是我們今天早上剛挖的。”
其實,在我家那個小村莊,草藥并不好賣。但那時候我不明白的是,為什么我和哥哥每次去賣草藥,總會有那么一群人喜歡買我的草藥,而且總是會以各種理由多給我們幾塊錢。
直到長大后我才明白,或許大家都愿意幫助那些一時貧窮卻敢于吃苦的孩子吧。可能在他們看來,這樣的孩子從小就敢于直面苦難,學會勞動,會幫大人減輕負擔,這是一種能讓人為之動容并且感到溫暖踏實的精神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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