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高加林的人物形象分析
《人生》是作家路遙創作的小說,也是其成名作。原載《收獲》1982年第三期,獲1981——1982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以下是小編整理的《人生》中高加林的人物形象分析,希望對大家有所幫助。
路遙同志的中篇小說《人生》中塑造的男主人公-----高加林是一個相當復雜的人物形象。他是一個仍然彷徨于人生的十字路口,生活經驗還不豐富,思想還不夠成熟的還沒有找到正確方向和堅定信念。具有某種典型意義的年青形象。他既讓人同情,又讓人憎恨;他既可愛,又可悲。因此,我們不能簡單地去評價他是好人或是壞人。
高加林是幸運的,他有理想,有知識,有文化。學校豐富了他的精神生活,城市為他打開了另一個更為絢麗多彩的世界的窗口,他曾對現代文明懷著熾熱的向往。他不愿庸庸碌碌的生活,極想有所作為;他又是那么不幸運,他畢竟是一個無權無勢的普通農民的兒子,理想同現實間存在太大的距離。這些使他在人生的十子路口一直徘徊、郁悶,形成了他復雜的性格。他深愛著生他養他的故鄉的土地和親人,但他十幾年拼命苦讀,就是為了不向他父親一樣,一輩子當土地的主人(或按他的另一種說法是奴隸)。他深知他是一個農民的兒子,內心深處也從沒鄙視過任何一個農民。但他卻沒有當農民的精神準備;時時渴望離開這貧瘠的土地;他編織著美麗的夢想,但卻違背了現實。畢竟他不應該蔑視孕育生命的土地;而最終成為一個孤獨的失敗者。當然小說中高加林生活之路并沒有走完,他只是人生道路上的一個艱苦的跋涉者,他的思想仍處在急劇的變動中,而不是一個走完人生之路失敗者。日后,他經過正確人生觀的指引,他是可以成為推動生活前進的一種力量的。
從上面高加林形象的介紹中,我們知道高加林這一人物形象最突出的性格特點是:自尊與自卑;脆弱與勇敢;淳樸與虛榮。使他在人生道路上不斷翻跟頭,大起大落。下面簡要分析他性格的幾點表現:
(一) 自尊與自卑
高加林接受過新思想教育,血氣方剛,熱情奔放。有追求自身發展的愿望。從小又受父母的嬌生慣養,父母用辛勤汗水換錢供他上學。他身上的泥土味已沖刷得差不多了。因而會不自覺地感到自己不比別人差。在他被撤了教師職務后,表現極為強烈,他想只要高加村有高明樓,他就非要比他有出息不可,要比高明樓他們更強。去縣城掏糞時與克南媽爭吵后,眼里噙著了淚花,望著悄然寂靜的城市,心里暗暗說:我非要到這里來不可!我有文化,有知識,我比這里的年輕人那一點差?我為什么要受這樣的屈辱呢?此時反映出高加林如此強烈的自尊。從小說中可以看出,高加林是有能力的人,連高明樓這樣的“大能人”也不能不感到一種威懾,不能不感到“將來村里真正的能人是他”。高加林是優秀的,自信心可使他進取,但也可扭曲他的靈魂。于是我們在他自信的背后,發現了一種隱藏更深的自卑感。在他第一次去買饅頭,卻因為是熟人,而不愿去做那筆生意。當遇到老同學張克南和黃亞萍時,對他們所說的話非常敏感。即使他們是很真誠的,但在他看來,是在他面前夸耀自己的優越性。高加林的自尊心太強了。因此精神處于一種藐視的狀態,說話時不時的諷刺、挖苦。最終老同學不歡而散。在買饅頭的過程中,他后悔不該來。感到自己象一個真正的鄉巴老。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他低著頭,什么也不感看,連叫買也不敢。心里難受得象無數個蟲子在咬。在城里掏糞時,緊張防備周圍,鬼鬼祟祟象做賊一樣,恐怕被熟人看見丟面子。每當看見騎自行車的縣上和公社的干部們,從河對面公路奔馳而過,雪白的的確涼襯衫,被風吹得飄飄忽忽的身影時,他的心就會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惆悵,苦澀的味兒頓涌心頭。就像吞了一口難咽的中藥,難受極了。即使和巧珍在一起,他也會認為那是墮落和消極的表現。他的自卑是強烈的。
高加林之所以有這樣的自卑感,與他的思想意思是分不開的。他一心想離開這貧瘠的土地。他不愿象他父親一樣當一輩子土地的奴隸。害怕的貧困、愚昧。他始終渴望到大城市去,渴望施展“報負“。因此他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來實現自己的愿望。他在當教師時,不斷發表文章,刻苦鉆研。并且得到了認可—他是一個很受尊敬的教師。然而對于這樣一個有抱負、有上進心的青年,周圍的人沒有去承認他,發展他,而是讓社會的不良之風,深深傷害他,使他回到了黃土地上。我們可以設想,假如我們社會的肌體是健全的,假如社會主義陽光照耀在每一個角落,那么高加林周圍的環境力量就有可能不段完善他的性格,而他本人或許能夠避免他的悲劇命運。因此我們不能忽視環境對人的影響。特別是那些人生觀和價值觀還沒有完全確立的青年。由于社會尚不是由他們來開拓,他們的視野就顯得過于狹窄,往往容易被生活表象所迷惑。而當他們處于人生的十字路口時,這一影響就更不能低估。在以高加林為典型意義的青年形象中,自信和自卑彼此排斥卻又緊密膠合在一起。這正是他性格中潛伏著的悲劇性的危機。
(二) 脆弱與勇敢
高加林是自信的。而當現實扼制了他的“欲望”,他又變得灰溜溜的,一蹶不振。他有的只是“欲望”本身,沒有的恰恰是把“欲望”本身化為現實的真正動力。他只能在順境中馳騁自己的想象,而不能在逆境中改變自己的命運。在他貌似強者的外衣下,隱藏著的卻是一顆脆弱的、不穩定的自我。
高加林的脆弱性在他兩次大的人生轉折中淋漓盡致的表現出來。當高加林被擠掉教師職務,第一次復歸到土地上當農民時,他感到理想破滅。這突如其來的打擊使他無法冷靜下來。三年的教書生涯,美好的夢想頃刻間就變成了泡沫。他的臉痛苦的抽搐著,一只手很很地揪著自己的頭發,淚水一次又一次地流下來。他不思茶飯,用毀滅性的勞動來折磨自己。或許他的拼命勞動只是希望用極度的疲勞來消彌騷動的“欲望”。當他走后門當了縣委通訊干事,而事情敗漏,他又一次被譴回農村時,又一次感到孤零零的自己,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他不知自己從什么路上走來,又向什么路上走去…。想到破滅的不僅是那遠走高飛的幻想,也是與黃亞萍那并不牢靠的“愛情”。又想到自己以后貧窮的農民生活,他痛不欲生,想叫叫不出,想喊喊不出。他甚至想到死。然而這一切怨誰呢?想來想去,反而恨起了自己:他兩只手瘋狂地揪著自己的胸脯,外衣上的紐扣“崩崩”地顆顆飛掉……在波濤起伏、曲折不平的人生道路上,高加林就是這樣地失敗了。當他孤魂般走在大馬河川道上時,山坡上傳來的是孩子們辛辣而直率的信天游歌聲:“哥哥你不成才,賣了良心才回來……”這利劍般閃射著冷峻真理光輝的古老歌謠,雖然從孩子們口里唱出,但那深沉的譴責力量,仍然使他感到驚心動魄。只有在這時,他才如夢初醒,有了五內俱焚的痛悔。高加林是一個彷徨與人生十字路口,生活閱歷還不豐富的青年。遇到挫折不能積極面對,只會痛苦、流淚、抱怨、后悔。表現出極度的脆弱。但只要受到別人的安慰,鼓勵,他會作深刻的自我反省,對生活產生希望。這一點是值得肯定的。正因為如此,他還會振作起來,前途還是美好的。
盡管在逆境中高加林往往表現的很脆弱。但在順境時,他往往表現的很勇敢,積極進取,具有一種冒險精神。
高加林痛苦于農村落后,渴望現代文明的春風吹到這閉塞的地方。因此,在他當上農民以后,與因循守舊的古老生活方式發生了反抗力。在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他以特有的力量與農村舊道德觀念和庸俗輿論挑戰:他鼓勵巧珍刷牙;鬧了一場“衛生革命”;藐視農村“明媒正娶”的傳統道德,和巧珍大膽公開彼此的愛情,公開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和巧珍騎著一個車子去逛縣城。可見,高加林是以一種勇敢、挑戰的姿態,沖擊著農村的平靜,和古樸的生活方式。憧憬著現代文明的生活。
在到南馬河公社采訪時,他的勇敢精神表現的也很明顯。南馬河幾個村莊都被洪水淹沒。高加林沒有騎車子,黃昏才出發。沒走幾里,天就黑了。此時他并不害怕,他精力充沛、動作敏捷。一剎那間需要犧牲什么,他就會獻出什么。到了南馬河,腳上流著血,但沒有休息。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情……
高加林這種勇敢精神與他自身的性格和經歷有關。首先他受過很好的教育,受過新思想的影響,是一個血氣方剛的青年人。當面臨這樣的大災難,作為一個有正義感的青年,一種責任感讓他沖在了前面。再者,高加林是一個要強、好勝、狂熱、有自尊心的人。這一次采訪對他來說是個難得的表現機會……。當他聽到那篇沒被改動的第一篇報道時,一種幸福頓涌心頭,忍不住輕輕地高吹起了口哨。
(三) 樸實與虛偽
高加林由于受到父輩的影響,他具備天下農民所特有品質—樸實。如小說上所描繪的那樣:在勞動時,他手磨起了水泡,流出了血,他仍然挺著。在縣城掏糞時,哪個廁所要是沒糞,他立刻失望喪氣,哪個廁所糞多,就高興想笑,像是發現了金子。在失去教師職業后,他抽的煙由紙煙變為旱煙,表現出他生活的節約。他憨厚、老實,當他第一次和巧珍在大馬路上并肩行走時,心呼呼直跳,感到很難為情。也是這種樸實,才使巧珍和他走近。也正是這種樸實,使他主動上地里給父親幫忙;給母親拉風箱。并且還養了兔子,想搞點副業。他忙忙碌碌,儼然象個過光景的莊稼漢。也更是這種樸實,使他感到,他不該那樣害怕在這黃土地上生活;在這親愛的黃土地上,生活依然能結出甜美的果實。
高加林還擁有農民兒子質樸的責任感和內疚感。雖然他在精神上承受壓抑和痛苦,但看到在勞動中的母親滿頭的白發;瘸腿的父親一輕一重地出山……。想到莊稼人的吃苦精神,眼里流出了淚水。在作品下篇,我們看到,當他和黃亞萍在一起時,猛然想到巧珍,心如刀絞,情緒的熱情忽至冰點。內心深處,是一種深深的愧疚與譴責。
我們知道, 高加林有極強的自尊心。他不甘不如人。始終渴望到大城市去,渴望施展“抱負”,其目的僅僅是實現自我價值?還是為了事業的發展?這在高加林思想上顯然是相當模糊的。于是,在這特定的環境中,其虛榮心得到了極度膨脹:當巧珍要把狗皮褥子拿到縣城給他時,他有點嚴厲地說:“我不冷!你千萬別拿來,人家笑話哩!”在縣通訊處的那些日子里,他不斷陶醉在事業的`成功中。他內心里每時每刻都充滿著驕傲和自豪,自尊心得到了最大的滿足。甚至和同志們說話都言詞尖刻,才氣外露,得意之情溢于表。但他有時也會警告自己不要太張狂,他有更大、更高的抱負和想法。不能滿足于這個縣城所達到的光榮……。甚至在省城的大街上,看到公園里一隊對挽胳膊走路的青年男女,也幻想著自己令人神往的富于彩色的大城市生活。高加林的內心是虛榮的,他的所謂個人抱負和個人前程,始終是他內心深處最縈繞關注的東西。正是這個日夜困繞著他內心的幽靈,指使著他走錯一步,再走錯一步。人生的道路是復雜的,社會的矛盾也是錯綜的,然而決定一個人性格面貌的,畢竟是一個人的思想、情操。當他和黃亞萍舊情復萌,重新戀愛,以及在這種愛情矛盾的厲害權衡中,“遠走高飛,到大地方去發展自己的前途”成為最重要、最有分量的“砝碼”。于是“權衡了一切后”他“決定要和巧珍斷絕關系,跟黃亞萍遠走高飛”。純真的愛情終于被壓倒在內心的虛榮之中。他無情地拋棄了巧珍這個天真純潔姑娘赤誠如火的愛情,卑劣地傷害了一顆純正坦直的心靈,也暴露出他靈魂深處潛伏著很不美妙的污垢!我們可以看出高加林對劉巧珍和黃亞萍的選擇,并不是由愛決定的,而是由內心的虛榮決定的。誰能滿足他的虛榮,他就會選擇誰。思想意識的錯誤,致使最終陷入痛苦深淵。
高加林這些性格特點,有時是孤立的,有時又是錯綜復雜的交織在一起。從而形成這一人物形象的復雜性。
高加林以上性格形成,與他生活的社會、家庭、自身思想意識是分不開的。高加林生活在八十年代初期,那是一個能呼吸到城市文明的空氣卻又保留著古老、落后的習俗的城鎮郊區,一個交織著真與假、善與惡、美與丑的生活環境。也是現代意識與傳統道德觀念碰撞最激烈的時期。他的理想與現實、性格與環境交織的錯綜復雜,又顯得格格不入。于是,我們看到了這樣的一副令人不可思議的畫面:一個明明有才能,可以充分發揮作用的知識分子,卻被別的有權勢的人同過“合法手續”而從教師隊伍中除名;隨后他又依靠自己的“關系”,進入縣委大院,而“紀律檢察委員會”又以合法的途徑將他重新除退。生活在這樣一個帶有悲劇色彩的環境中,高加林在他坎坷的人生道路上有的只是一連串失敗的記錄。還有家庭環境、自身思想意識對他性格的形成也起很重要的作用。農村的落后、貧窮及父母對他的精心培養,創造了他一心離開黃土地的自身條件。我們從作品中可看出,形成他復雜性格的主要原因還是來自身的思想意識。由于剛步入社會,對生活認識不清。錯誤地把個人的欲望當作理想,不能根植于現實的土壤中,過分強調個人的需要。缺乏扎根土地,在家鄉的土壤上實現自己理想的決心。這些思想意識,促使他在坎坷的人生道路上,矛盾重重,徘徊不前。
高加林的悲劇不是偶然,大量的偶然性中顯示出了生活的某種必然性:傳統的生活已經容納不下這一代青年對人生的追求,而他們又往往不太理解通往新的生活的正確而又艱難的道路。他們理想大于現實,盲目追求實際上不能得到的東西,得到的必然是一種對人生扭曲的認識。在我們現在的社會中,象高加林這樣的青年也并不少見。文學是一面鏡子,高加林這樣具有豐富內涵和典型意義的形象,無論他的逆境、順境、長處、弱點、教訓和悲劇,都具有發人深思的鑒戒的力量。希望那些徘徊于人生十字路口的青年們從高加林的形象中得到啟發,正確處理好個人和社會的關系,以誠懇的態度,對待生活中的一切,讓人生的理想之花開得更加鮮艷!
內容簡介
回到土地
主人公是高加林,他高中畢業回到村里后當上了民辦小學的教師,很滿足這個既能體現他的才能而又對他充滿希望的職業,但是好景不長,他就被有權有勢的大隊書記高明樓的兒子頂替了,他重新回到了土地。正當他失意無奈,甚至有些絕望的時候,善良美麗的農村姑娘劉巧珍闖進了他的生活,劉巧珍雖然沒有文化,但是卻真心真意地愛上了高加林這個“文化人”,她的愛質樸純真,她以她的那種充滿激情而又實際的做法表白了她的熾烈的愛。而實際上她所得到的愛從一開始就是不平等,高加林在她的眼中是完美的,而她對于高加林來說只是在他失意時找到了精神上的慰藉。當機遇再次降臨到了高加林身上,他終于抓住了這次機會,重新回到了城市。
離開土地
城市生活給了高加林大顯身手的機會,又讓他重新遇到了他的同學黃亞萍。與巧珍相比,黃亞萍無疑是位現代女性,她開朗活潑,卻又任性專橫,她對高加林的愛熾烈大膽又有一種征服欲。高加林的確與她有許多相似的地方,他們有相同的知識背景,又有許多感興趣的話題,當他們倆口若懸河、侃侃而談時,高加林已經進入了一種艱難的選擇之中。當高加林隱隱地有了這種想法時,他的念頭很快便被另一種感情壓下去了,他想起了巧珍那親切可愛的臉龐,想起了巧珍那種無私而溫柔的愛。當巧珍帶著狗皮褥子來看他時,巧珍去縣城看了好幾次加林,加林都有事下鄉采訪了,終于有一次他倆有機會見面了,加林看到日思夜想的巧珍,心情很是激動,巧珍看他的被褥那么單薄,就說下次去給他帶去她自己鋪的狗皮褥子,高加林一下子不高興了,因為城里人沒有人用狗皮褥子,而且那狗皮褥子跟他生活的環境一點都不相稱,他怕被別人笑話,而當巧珍給他講的都是些家長里短的小事的時候,他一下子覺得很失落,他跟黃亞萍談論的都是時事政治、國家大事!那才是他想要的,他的遠大抱負。這種反差讓高加林很是糾結。他的那種難以言說的復雜的感情一下子表現了出來。在經過反復考慮后,他接受了黃亞萍的愛,可同時意味著這種選擇會無情地傷害巧珍,當他委婉地對巧珍表達了他的這種選擇后,巧珍含淚接受了,但她卻并沒有過多地責怪高加林,反而更擔心高加林以后的生活,勸他到外地多操心。但是淚水卻在她臉上刷刷地淌著。
回到土地
但是好夢難圓,高加林通過關系得到城內工作這件事終于被人告發了,他要面對的是重新回到生他養他的那片土地,他所有的理想和抱負如同過眼云煙難以挽留了。難以承受的是這份打擊更難以面對的是生他養他的那片土地,(他本以為村里人都等著看他的笑話呢!可他萬萬沒想到,當他灰頭土臉地出現在家鄉人面前的時候,家鄉人給他的是各種安慰的話語,他感動的不知說什么了,只是拿出他隨身帶著的煙散給鄉親們。而此時他也得知巧珍已嫁作他人婦,即便如此,她依然去求她姐姐的公公、村支書——高明樓,求他給高加林安排去教學,因為據說家鄉的那所學校因為學生增多要新添一個老師。德順爺爺感慨地說道:“多好的娃娃啊!”此時的高加林已經泣不成聲,趴在熱情的鄉土上大聲痛哭......)他褪去了驕傲,認清了現實,接受了德順爺爺的一番話,而后懊悔的撲倒在了地上。
創作背景
20世紀80年代的中國,商品經濟的活躍打破了農村的僵持與保守,具有現代文明的城市開始對一直困守在土地的農民產生強烈的誘惑。特別是在青年心中引起巨大的騷動,他們開始對自己的生活及周圍的世界產生懷疑與不滿。
20世紀80年代,中國戶籍制度清晰地將公民分為農業戶口和非農業戶口,在這種固態格式化的身份制度下,中國社會形成了獨特的社會地理景觀:鄉村景觀和城市景觀;與這兩種景觀相對應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經濟制度和生存方式、文化特征、價值觀念。由此導致了中國社會最重要的社會差異;城鄉差別。同時,國家還通過各種舉措在主觀上強化這種差異。譬如在勞動分配制度上,城市工作的工人、教師、職員每月有固定的工資收入,有相對完善的醫療制度、退休制度,同時還可以享受國家各種福利待遇。而在鄉村,農民不僅要按時按量向國家交納糧食,在很長的時期內只能有限度地支配自己的勞動產品。并且,農民還要完成國家規定的各種稅費。參與無償的勞作(例如大規模強制性的農田水利建設)。而國家采取的各種政策將農民強制性地限制在土地上。這些政策的實施直接導致了農民在整個社會發展中長時間處于相對貧困的狀態中。因此,可以說在這種基本的身份差異之下,城市和鄉村作為兩個基本對立的概念被凸顯了出來。這是一個作為卑賤農民和一個高貴知識分子的對立,普通百姓和達官顯貴的對立。
《人生》就是在城市的場景中展開,似乎一切都處于城市的控制下,甚至鄉下人天生就應該在城里人面前低人一等。這種強烈的等級觀念、城鄉差異在小說中被強化。
當路遙年輕時不停地奔波在城市與鄉村時,他最為熟悉的生活即是“城市交叉地帶”,充滿生氣和機遇的城市生活對于像他那樣的身處封閉而又貧困的農村知識青年構成了一種雙重的刺激,不論在物質還是在精神上。路遙思考并理解了這一現象,在城市化的浪潮洶涌而來的種種沖擊中,他提出了農村知識青年該如何做出選擇。
早在大學讀書時,路遙閱讀了大量的經典名著,并對新中國的文學成就進行了一翻巡視。他發現以前的小說帶有某種臉譜化的傾向,正如兒童眼中將電影中的人物形象簡單分為“好人”和“壞蛋“,而人的思想是復雜的、多變的,絕對不能將復雜的人性這樣簡單的劃分,這種思考體現在《人生》的主人公高加林身上。
作品鑒賞
作品主題
事實上,高加林對土地逃離與回歸的人生歷程,正揭示出路遙對鄉土中國在現代化進程中個體生命的兩難抉擇。在守望土地、生命接近自然性存有野性美的同時,也要承受來自惡劣自然環境、封建陳規陋習和城市人高傲所帶來的深重痛苦和屈辱。悲苦不僅來自物質層面,更主要來自個性壓抑、理想受阻和精神苦悶。寄身城市,固然生活環境大為改善,為實現個人理想提供了廣闊天地,但也更容易滋生克南媽式的小市民心理、黃亞萍式的極端利已主義、張克南式的人格萎縮,讓人倍感精神家園的雙重失落。當巧珍第一次到縣城去見高加林,“一進加林的辦公室,巧珍就向加林的懷里撲來。加林趕忙把她推開,說:‘這不是在莊稼地里,我的領導就在隔壁……你先坐椅子上,我給你倒一杯水。’他說著就去取水杯”。這里所揭示的城市環境對個體生命的壓抑扭曲,既是高加林的個人心理感受,也代表城市人作為群體,時時遭受生存環境和文明制度對個體生命的異化和弱化。
真正優秀的現實主義作品必然是貫徹著作家的審美理想的。《人生》的審美理想并不在于為當代農村青年指出一條鋪滿鮮花的人生坦途,描繪一個令人神往的燦爛前景,或展示出人生荊棘叢生的坎坷之路。《人生》的審美理想主要表現在,作者通過高加林和劉巧珍的愛情悲劇,給人一種痛惜感,充斥著一種對于變革現實的熱烈的期待和深情呼喚——要避免像高加林和劉巧珍那樣的生活悲劇重演,要在文明與愚昧的沖突中正視民族文化心理的衍變。高加林所具備的,正是劉巧珍所沒有的:劉巧珍所有的,又正是高加林所不具備的。這是一個合理與不合理緊密交織在一起的矛盾,一個現在還無法解決但將來必然要解決的矛盾。這是一場極其復雜的令人思緒紛紜的人生悲劇,但在復雜的悲劇表象下卻隱約地透出生活的某種確定性。悲劇所具有的審美屬性,正是《人生》具有持久藝術魅力的原因之一。
藝術特色
《人生》中飽含的濃郁情感和對傳統美學的贊美也是其藝術魅力的另一所在。文學作品的神力不僅在于曉之以理的理智,而且動之以情,掀起人們心靈中的震撼和激情。路遙作品中對城鄉交叉地帶的細致描寫使其作品洋溢著濃厚的黃土氣息,作者對困苦中的情與愛的感受和表現完全遵循民族傳統的道德觀念,勞動人民的人格美、人物身上潛在的傳統關系感人肺腑。使讀者產生了“情感上的深深共鳴,達到了動人心魄的藝術魅力。表面上,路遙似乎在帶領我們觀察一座座陜北農村的現實村落和客觀生活,實際上是在引導我們去體驗隱藏在這些善良的普通民眾身上的偉大情感和優良品德,肯定了傳統美德為行為準則而不斷進取的追求意識和奮斗精神。
作者簡介
路遙(1949-1992),原名王衛國,1949年12月3日生于陜西榆林市清澗縣一個貧困的農民家庭,因家貧7歲即過繼給延川縣農村的伯父。曾在延川縣立中學學習,1969年回鄉務農。其間做過許多臨時性工作,并在農村一小學教書一年。1973年進入延安大學中文系學習,開始文學創作。大學畢業后,任《陜西文藝》(今為《延河》)編輯。1980年發表《驚心動魄的一幕》,獲第一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1982年發表中篇小說《人生》,獲第二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1988年完成百萬字長篇巨著《平凡的世界》,于1991年獲茅盾文學獎。路遙的小說多為農村題材,描寫農村和城市之間發生的人和事。路遙和柳青、陳忠實同為黃土文學流派作家,作品有中篇小說《驚心動魄的一幕》(1980年,獲第一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人生》(第二屆全國優秀中篇小獎)、小說《姐姐》、《風雪臘梅》等,以及長篇小說《平凡的世界》(1991年,獲得第三屆茅盾文學獎)。其全部作品收集在《路遙文集》五卷。
1992年11月17日上午8時20分,路遙因病醫治無效在西安逝世,年僅4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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